不过,这次出现在窗前的却是徐尘和龚道,他们并肩站在了一起,看着整座十万魔山的风景,只是在那山林间,徐尘和龚道偶尔还会看到倒在地上的尸体。
那些人都是十万魔山的魔修,他们也是掌控十万魔山大阵的人,但在白秀施展出十万魔山的时候,与吴子道的小世界碰撞,那些人全部被震死。
“日后世间再也没有十万魔山了。”龚道看着那些隐藏在十万魔山各地却露出来的尸首,有些感慨的说道。
“你说我们真的赢了吗?”徐尘没有那么多的感慨,他只是拿起了手中的那把剑,看的有些出神。
这是白秀的剑,这是一把断剑,曾经被李青斩断过,现在又断了一次。
“我不知道,但最起码不用再死人了。”龚道笑着拍了拍徐尘的肩膀,道:“不要想那么多,兄弟!”
而徐尘听到这话,却没有说话,他的目光还是沉浸在了手中的断剑之上,龚道见状不由的皱了皱眉头,道:“难道你认为我们做错了?”
“不,我们没有错。”徐尘摇了摇头,但是他很快又认真的望向了龚道,他问道:“他们为了报仇错了吗?”
听到这个问题,龚道微微的一愣,他张了张嘴,却什么也说不出来。
当年西部七州的那场惨案相比起当今的这场举世之战有过而不及,死了多少人根本没有记载,但数十万年过去了,西部七州还是没有恢复到当年的模样。
这就可以想象的出来,当年在西部七州那块土地上发生着多么惨烈的事件,或者说西部七州的人死绝了也不一定。
那么,西部七州那些活着的人来报仇了,他们有错吗?
龚道想了想,他也摇了摇头,叹了一口气,道:“总归现在已经不是当年了。”
或许,也只有这样一个理由能够勉强的让他们站得住脚跟了。
“是啊,现在确实不是当年,很多人已经死去了,很多人是第一次来到这个世界,他们都很无辜。”徐尘也感叹着说了一声,他的神情里有着几分异样的情绪。
“只是,不管如何,白雀他们站得住脚跟,谁也没有错。”
“那到底错在哪里了?”龚道想不明白。
“当所有人都错了的时候,我想应该是这个世界错了。”徐尘的目光望向了远方的天空。
龚道听到徐尘的这句话,龚道有些茫然的看着徐尘,他忽然发现眼前的徐尘有些陌生了,他忍不住提醒道:“徐尘,你的想法很危险。”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对改变这个世界没有兴趣,只是心中难免有些生气!”徐尘道。
“如果只是生气,那就等你气消了再说别的。”龚道说完便也没有再说话,随着徐尘那样望向了远方的天地……
第二百六十七章 总会心有不安
在十万魔山那座最高的阁楼上,站立了一会儿后,龚道似乎想起了什么一样,他手中出现了一封信,道:“前段时间,你父亲给我写了一封信。”
提到父亲二字,徐尘神情微微的愣了愣,离开北地至今,已经五年多了,说起来,徐尘是已经很久没有回过北地了,或许说回过家了。
徐尘接过了龚道手中的那封信,那封信写了很长,苍劲有力的字迹布满了整张宣纸。
上面写的最多的是当年宗朝大会,徐立阳承诺过关于神石的消息,在这场决战后会有着怎样的影响,以及一些机密的事情,希望龚道能够来一趟北地。
总之这封信大部分的内容是因为这场决战后,徐家所要面对的一些事情,很多很长。
徐尘却耐着性子把这样一封信一字一字的看完,尽管那字迹还是那么的苍劲有力,但徐尘却在每个字迹收笔处都看到了细微的散落。
徐尘知道他的父亲可能已经逐渐年迈了,不再是想象当中的那么挺拔了,或许背也已经开始逐渐佝偻了。
在这五年的时间里,徐尘除了那次在小魔山见过徐浮生外,再也没有见过徐家的任何一个人。
这些年里,关于徐家的一些事情,徐尘都是从龚道这里听说的。
五年发生了很多的事情,徐尘知道徐家都在承受着什么,或者说徐尘的父亲承受着什么。
许多的事情,徐尘记不清楚了,或许并不是记不清楚,而是不敢去想象。
但有一件事情徐尘还记得清楚,那便是在当初奇门召开宗朝大会的第一天。
龚道在后来的某次见面当中,与徐尘说了徐立阳在宗朝大会上的每一句话。
徐尘一边看着这封写给龚道的书信,一边想着那些琐事,尽管这封信里在很长的字句中都没有提及到他。
但徐尘的目光却定格在了这封信最后一句,或者说整封信里唯一提到他名字的一句话。
那信上是这样写的:“龚掌门,若是此战徐尘身亡,老夫请求您在来北地之时带他回家!”
这句话,这些字,看上去还是那么的苍劲有力,或许和其他的字迹没有什么两样。
但徐尘却能够深深的感受到徐立阳在写下最后一句话的时候,心里是何等的感觉。
徐尘就这样看着这句话,许久没有说话,不知道什么在想些什么。
龚道等了许久,看了许久,他想不出该怎样去劝说徐尘,他最后只是拍了拍徐尘的肩膀道:“你有一个好父亲,或许你应该回北地看看了。”
是的,龚道说的没有错,徐尘有一个好父亲,这一点,徐尘从来没有怀疑过。
只是,徐尘现在真的能够回北地吗?
徐尘不知道,他不知道现在回北地会有怎么样的后果,尽管现在是非常时期,但谁又能保证徐尘回北地,四大天府又会有怎样的反应?
这些都是徐尘想象不到的事情,但承天府绝对不会放过徐尘,或者徐家,他们之间的仇怨已经到了无法用言语来解决了。
想起那些,徐尘甚至还能够感觉到当年,自己的指尖抚摸过那一张张冰冷的面孔。
徐尘想到这里便没有再想下去,只是点了点头,道:“我会的。”
他认真的把那封信叠好,再次递给龚道,道:“不过,在我回北地之前,还有一些事情要做。”
“难道比回家还要重要?”龚道有些想不通徐尘在想些什么,他知道徐尘虽然看上去很不在意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