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岩直直看着他,“秦立笙在哪里?”
“我不知道。我只是那天在苏有清宁工作室偶然碰到秦立笙才知道这些事,苏清宁已经很痛苦了,你不要冲动。”
“那就是说秦立笙已经回国了。”萧岩开中控,“下车。”
乔楚南心里的不安越来越大,“萧岩,你冷静一点好吗。”
萧岩解开安全带开门下车绕到副驾座这边,拉开车门就拽乔楚南下来。
“萧岩,你要干什么,你……”
萧岩已经上车发动,乔楚南跟着车后面追了一段,他的车离弦的箭一般没入黑暗不见。乔楚南不知怎么办,赶紧打电话给古成,希望古成能带人去阻止萧岩。
萧岩已经不知道自己开到了多少码,只看见道路两旁都卷起白雾。他现在脑子异常冷静,知道自己要去哪儿,要做什么,一点儿也不冲动。
如果苏清宁真的在秦立笙那儿,那秦立笙这会儿一定在他们的新婚公寓,那是“重新开始”的最好地方。
……
都说为达目的就得不择手段,可是做了亏心事,就算是得偿所愿,夜里也睡不着觉。失眠的痛苦,没有亲身体验过的人是不知道的。秦立笙被失眠缠身已达数月之久,医生说如果再继续这样下去,后果可能会很严重,精神会出问题。
秦立笙睁大眼睛看着天花板,一丝睡意也没有。床边横七竖八扔着酒瓶,酒精都已经无法麻痹他。不过今天喝酒不是为了麻痹神经,是为了庆祝,庆祝他终于赢了萧岩。尽管赢的手段有些卑劣,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
骤然响起的门铃在夜里特别诡异,秦立笙从床上起来,“这么晚,会是谁?”身子摇摇晃晃,他没开灯从猫眼往外看,门口空无一人。他奇怪,打开门看。
一个闪身,他还没来得及看清是什么人,门嘭的一声关上,颈上一紧细丝已经缠住咽喉,他恐惧仰头睁大眼睛,双手胡乱抓着门板。他想呼救,喉咙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苏清宁在哪里?”萧岩的声音不大却如鬼魅让人颤栗。
秦立笙听出萧岩的声音,想说话发不出声音,瞳孔紧缩,身子已经要瘫下去。
萧岩突然松手,秦立笙还来不及喘一口气,感觉头皮一紧,萧岩抓住他头发将他拖进浴室。
冰冷刺骨的水从头顶淋下,秦立笙冷得全身发抖。很快,浴缸就放满了水。
萧岩啪的打开浴室的灯,秦立笙因为缺氧恐惧整张脸惨白如鬼。
“苏清宁在哪里,说!”萧岩擒住秦立笙手臂几乎要硬生生扭断,将他压制在浴缸边。
秦立笙冷得脸部都在颤抖,他艰难扯出笑容,“萧岩,我终于赢了你。你知道她在哪又能怎么样?她不会跟你在一起,因为,她怀着我的孩子。”
怒冲脑门,萧岩双眼猩红,脑中只有一个念头,他要这个男人死。
秦立笙半个身子都被萧岩按进浴缸,水从秦立笙鼻子嘴巴眼睛灌进去,他呼吸不了,整张脸在水里憋得发紫,颈上的青筋都爆出来。他双手被萧岩钳制住,动不了,身子在痉、挛。
萧岩一把将他拉起来,就差一点,秦立笙就真的一口气上不来溺死。他双手抓着自己脖子,嘴张到最大拼命的呼吸新鲜空气,真正品尝过死亡的滋味才知道有多恐怖。
萧岩径直去厨房,回来浴室时手里多了一把剔骨刀,锋利无比。
秦立笙刚缓过气,瘫在地板上的身子往墙角缩,“萧岩,你,你要干什么!”
萧岩的眼睛冰冷得没有一丝热度,“你对苏清宁出手的时候就该料到我会做什么,你不是一直拿这个威胁苏清宁吗?”
秦立笙是真的害怕了,“萧,萧岩,杀人是犯法的,要判死刑的!”
萧岩笑了,那笑冷酷而残忍,“放心,我不会一刀就给你痛快。我会一根一根切下你的手指,然后把你扔进浴缸,听说水会加速血液的流动。我会让你一点一点流干血痛死。”他提着刀朝秦立笙逼近。
秦立笙全身发抖,这次不是因为冷,是恐惧。
“萧岩,萧岩,你……我告诉你苏清宁在哪里,她在机场,你再不去她就真的走了!”秦立笙闭着眼睛大声吼出来,额上全是冷汗。不错,在医院的时候是他“劫走”了苏清宁,是他逼苏清宁马上离开。他知道苏清宁有多不舍,有多伤心,他怕夜长梦多。
萧岩在他身边蹲下身子,刀面拍拍他脸颊,“你这条狗命我先记下,带我去机场。”
秦立笙被他一把从地上揪起来,就那样浑身湿透拉下楼。秦立笙坐在副驾座整个人蜷缩成一团,牙齿都在打架。
“哪个机场?”
秦立笙很努力张嘴,“南,南,南郊……”
萧岩发动车一脚油门,车飞驰出去。
夜越深,气温越低,路面涌起团团白雾,可视度非常差。萧岩头疼得厉害,安眠药的副作用太大,从刚才到现在他一直强撑着。
秦立笙看出他的不对劲,心里盘算着逃脱。他打着寒颤开口,“你追上苏清宁又能怎么样,孩子和你,她已经作出了选择。苏清宁怀的是我的孩子。”
萧岩抓紧方向盘再加速。
秦立笙不怕死的再烧一把火,“你这样把她留在身边只会让她更痛快,你口口声声说爱她,其实是在折磨她。她只有远离你才能真正过得宁静幸福。”
“你给我闭嘴!”萧岩岩眉心紧拧,头疼在加重。
秦立笙知道他的机会来了,趁着萧岩心神不宁突然扑过去掐住他脖子抢方向盘要迫停车。
车冲破了隔离护栏,迎面来的大卡车来不及刹车,砰——一声巨响,萧岩的车被撞翻滚出三米远。
……
“女士们先生们,您所乘坐的caxxxx次航班马上就要起飞,请携带好您的随身物品,出示登机牌,在3号登机口准备登机,祝您旅途愉快,谢谢……”登机提示已经播了第二遍,苏清宁手里的机票都捏皱。她想给萧岩打电话,至少在离开的时候最后听一次他的声音。
泪滴下来一颗,在机票上晕开,她真的该走了,她走了这一切都能结束。萧岩,会过得更好。他口口声声要向她讨债,却从未真的伤害过她。反倒是她从一开始就不断的连累他。该结束了,爱情不该是自私的,她希望他幸福。
可她不知道,萧岩所有的幸福都是苏清宁,十年前是,十年后亦是。
苏清宁起身,她往机场大厅入口深深看了一眼,除了黑暗什么也没有。她低头自嘲笑笑,抬脚往检票口去。
大厅的液晶电视突然插播一条时实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