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1 / 2)

回家的时候,她还特地往陆锋出现过的地方看了看,已经没见人影,嘴角就是一撇,还以为他能等多长时间呢,也不过是如此——

她就这么吊着陆锋,也不明说,时不时地就吊他一下,就这么打算。

周日下午,林校就回了学校,并不像上次一样能在公交车上碰到陆锋,没那么幸运的,这都没说好,就能随便地在公交车上碰面那算是撞大运的事了。

可能是临近期末考了,寝室里的人都差不多下午回学校了,一时间,寝室里还挺热闹,林校也在中间,跟室友有一搭没一搭地搭话,不过她一到学校就钻被窝里了,没想去夜自修,本来嘛,这周日的夜自修去不去都没事——

谢燕也学她一样儿,也没去。

两个人都跟快冻着一样,都缩在被窝里。

等江鸣燕她们几个上完夜自修回来,她们俩早睡过一觉了,那是相当的神清气爽,到是江鸣燕几个有点累,又是复习,又是要排舞,两方面之下确实有点累,回寝室后很快地就关了灯入睡。

元旦。

新年的开始。

这是一九九九年的元旦。

完全不一样的元旦,上辈子的元旦,她刚刚辍学回到家里,为着不知道怎么样的未来而担心,而这辈子,她还在上学,如今过得可好了,不止过得好,还过得风生水起,她都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在梦里了——

然后,梦一醒,所有的东西都消失了。

元旦前的夜里,她睡不着了,一直是睁着眼睛,身边睡着她姐林洁。

“噼哩啪啦”“噼哩啪啦”的鞭炮声突然不绝于耳,好像是过了零点,正式迈入新世纪前的最后一年,她也跟着激动起来,什么也没变,她还是春风得意的林校。

元旦在家里休息,加上周末,刚好是休息三天,林洁也一样,难得有休息天。

“要不要回去看看你们阿婆?”赵霞问她们,“以前你们都要回去看你们阿婆的,这回去不去?”

阿婆呀?

林校有点怀念的,她阿婆是世上最好的人,可是架不住儿子不争气,在老一辈的观念中,女儿是嫁出去的,只能是靠儿子,偏偏她两个儿子都是靠不住,大的不争气,小的嘛怕老婆。

林校有时候也想想她阿婆到底是怎么了,有她阿公那样不干活的丈夫也就罢了,怎么还有那么两个叫人实在不知道说什么才好的儿子,不过她惯想阿婆的,不由得看向她姐林洁,“姐,你要去吗?”

林洁犹豫了一下,“你去阿婆家,我去外婆家?”

林校想了想,也就没有意见了。

但是赵霞不是去的,她们厂里可没有什么休息日,跟厂里算什么节假日多少倍薪水,根本是没处可算,厂里的意思,你愿意干就干,不想干的也别来,人家就这么干脆,不差你一个小工,打临工的人可多了去。

林校两姐妹分开去,一个去阿婆家,一个去外婆家,分工清楚明确,两个人都是搭船过去,就搭的渡轮不是同一艘,方向也不一样,相反的方向。

刚踏上渡轮,就有人冲林校打招呼,都是村里的人,全都是认识,也有些是亲戚,林校一个个地打招呼,他们都笑呵呵的,还问林校学校里的事,也怪不得他们热情,村里也就她们两姐妹能进了二中而已,至于一中根本就没有人进过,所以这两姐妹就成了村里人羡慕的对象。

林校去的时候还带了一点菜跟肉,买了十几块钱。

渡轮还没靠近码头时,她就远远地看到阿婆好像就站在码头了,不由得朝阿婆那边挥挥手,“阿婆——”

码头上的林家阿婆也跟着挥挥手。

确实是她家阿婆。

“这孙女真好,不止读书好,还孝顺,跟她爸可不一样——”

“有几个人能跟林长富一样的?”

“……”

她听到身后几个村里人在窃窃私语,却当作没听见。

渡轮一靠岸,阿婆就迫不及待地走过来接林校,冲林校就问,“阿校,怎么就来了,今天是休息了?”

“是呀,休息呢,”林校应得很干脆,“阿婆,我趁休息天来看看你呢,冷不冷呀,站在码头上,我们回家吧?”

阿婆笑眯眯拉着她的手,手上很粗糙,身上还系着围裙,“来就好,阿婆还怕你们不来呢,大洁呢,是不是去看外婆了啦?”

林校点点头,也不瞒她,“是呀,阿婆,这些东西我妈叫我带来的。”

阿婆面色一滞,有点愣,“哦哦,好好——”

她个儿子林长富是个什么德性,她哪里能不知道,儿媳是个好的,她知道,两孙女是有出息的,她也高兴,就是林长富没那个好命了,也是他一手作的,她就怕两个孙女不记得她这个阿婆了。

“哪里还要买什么东西,”阿婆有点儿难受,“你妈嫁给你爸爸这么多年也没过上什么好日子,现在都分开了,还难为她能记着我,这都是浪费钱,留着给你们两姐妹读书用才好呢……”

“阿婆,没事呢,”林校安抚着阿婆,“我跟我姐可努力了,平时也能得奖学金,再说了是给你的,又不是给别人的,你别愁这个了。”

阿婆也就不说什么了,她还是能想得开的,就是算是听村里人说赵霞总算是开了一回眼晓得要离婚,把她大儿子说到泥里去了,她心里也晓得实在是大儿子不像话。

她管不了儿子,也就盼着两孙女还亲亲热热能叫她一声“阿婆”就行了,看着小孙女贴在自己身边,她也就满足了。

☆、第88章 088

林校她叔叔林长贵家门关着,感觉像是很久都没回来过了。

阿婆家门口堆着好多白蕃薯,都是挺长粉那种,林校一看就知道,最适合做蕃薯粉,都堆在那里,不止没洗,还没把坏的削掉,阿婆坐在那里削蕃薯,把坏的一削掉就把蕃薯往边上的大木盆里放——

林校就拿起刷子帮着把蕃薯刷洗掉泥,全放在一起,老家好像特别的冷,并没有家家通自来水,而是各处一共是装了几路水管子装着水笼头,大家都是找离自己家最近的水笼头放水,如果有条件的话,就接个水管子一直接到家里,但是没有条件的话,直接去挑水。

阿婆家里没有那么长的水管子,也没去找别人借水管子,都是自己挑水到家里,到把家里大门口那口大水缸给挑满水,平时用用就全在这里了,吃的水嘛,放在屋里的水缸,分得很清楚。

只是大水缸放在外面,经过一夜的冬风,虽说还没有结冰,水都是刺骨的冻人,她的手一下水,冷的都想立即把手给缩回来,下一秒,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依旧在那里洗着,一个个的洗着,洗得相当认真。

阿婆在削蕃薯,削得有点慢吞吞,忍不住掏出一包八毛钱的烟来,点了根烟抽在嘴里,歇歇手,回头见她在洗,“别洗,可冷了,等会阿婆自己洗,你去坐着,别出来,外头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