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磊吃撑了站在院子里挺着肚子慢走,许淼淼问他观里的事,他一一做答。
许南把卤肉用木盖盖好,上面压一块大石头,洗好碗,烧了一大锅水,走出厨房跟二叔、姑姑说了没几句话,就见大门外来了一个少年一个小孩子。
少年是王大宝,小孩子是他的小弟弟王三宝洋芋蛋。
两兄弟都穿的破破烂烂,比许家人穿的还破旧,不同的是,王大宝矮瘦,洋芋蛋高胖。
此时洋芋蛋脸上还挂着眼泪,两只眼睛红通通都要哭肿了,望了许家人一眼,就立刻低下头,躲到了王大宝的身后。
王大宝今年十二岁,跟许南一样生得一张普通无华的脸,且看上去特别老实懂事,“许叔、姑、南弟,许爷爷在家吗?”
“大宝、三宝侄子,我爹去山里散步,一会儿就回来,你们家里坐着说话。”许淼淼心里已猜到王大宝的来的目的,微笑把两人迎进堂屋。
“我二叔今天发工钱了,你也发了吧。你真厉害。”许南目光羡慕,给王大宝、洋芋蛋倒了两碗水。
以前家里不讲究这个,谁来了都没有水喝,两个月前许淼淼立下规矩,除了讨厌的人上门外,其余的人上门就是客,坐进堂屋就得给上一碗水。
茶,别说许家就是里正家也买不起款待客人。水,黄河里就有,随时随地能挑来烧开给客人喝。
这是最基本的礼数。
王大宝重重点点头,嘴角上翘,激动的胸脯有些起伏,喝了一口水,仰视着许淼淼缓缓道:“小弟今天没经过许爷爷的同意就掀起篮子的布把猪头露出来,让许爷爷受人笑话。我带小弟给许爷爷陪不是。”
他得了工钱回家,进了村子还没走到家,就有小孩子给他告洋芋蛋的状。
他家爹娘去年过世,他就出门去做工赚银钱,家里的小弟让二弟带着。
他年纪小个子不高又瘦,穿得破烂走到哪里都受欺侮,力气大干活抵一个成年人,可是只算半个工,赚钱非常难。
去年冬天,他做工时把棉裤弄坏了,过年时都没有棉裤穿,只能跟二弟共穿一条,白天两人一个穿着,一个就得呆在家里。
这样的日子已经过了快一年,十天前,许南把他叫到许家,许淼淼给他说了进梨花观做杂工的事,他都不敢相信,这样的好事怎么没让许南做,直到今天把二百个铜钱领到手。
自从爹娘去世之后,亲朋好友都怕一帮着他们就被赖上,竟然全部都远离他们,只有许家伸手帮他们。
许家的许南跟他年龄一样大,许淼淼把这个好事交给他,就是看着他带两个弟弟不容易,伸手帮他一把。
许家这就是他家的大恩人,他家谢都来不及,小弟怎么能让许清林受村里人的嘲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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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 王家兄弟感恩许家
许淼淼菀尔,“大宝侄子如此明白事理,把三宝教好了,三宝长大了肯定有出息。”
王大宝见许淼淼并没有觉得这是件小事就可以不了了之不需要洋芋蛋道歉,心里更加觉得这样教弟弟做人的道理是对的。
村里人都叫洋芋蛋外号,没有人这么温柔的叫他的名字。
洋芋蛋抬起脑袋,越看许淼淼越觉得好看,要是他有个这样的姑姑就好了。
少时,许清林带着两个小家伙回来了,进一趟山也不空手,还砍了些柴。
许清林这个高门大族秀才,自从住进了小梨树,不知不觉受到村民的影响,变得非常的顾家,从山里砍柴,去黄河挑水,甚至从河滩上捡羊粪回来冬天烧火,只要能让家里受益,什么粗活脏活都干。
洋芋蛋给许清林鞠躬道歉之后,王大宝又拿出五十个铜钱来,死活送给许家,说是谢谢许家帮他。
“大宝侄子,你别着急走,我给你们弄些肉带回去。”许淼淼挥手让许南拦住了往外逃的王家兄弟,亲自去厨房给盛了一斤的卤肉,又把吃剩的三大块发面饼都给拿上,一并交给王大宝。
对于吃食王大宝根本无法拒绝,见洋芋蛋看着肉、白面饼时口水都溢了出来,不由得热泪盈眶。
他们王家两年没吃上肉、白面饼了。
王大宝开口道:“姑,我听说你家要打井。”
许南有些激动的道:“我家要打井的事这么快就传开了。”
王大宝点点头,“我跟人打过井,我帮你家打井。”
许淼淼轻轻摇头道:“打井是很重很苦的活。”
王大宝挺了挺胸,“姑,我力气很大,也不怕吃苦。”
“你正是长个子的时候,不能太辛劳把身子累坏伤及根本。”许淼淼语气坚定。
许南目光在许淼淼与王大宝转了几转。心道:原来姑不让去梨花观,是怕我累坏了伤身体。
王大宝嘴唇微张,除了去世爹娘,这是第一个真正关心他身体的长辈。
许淼淼问道:“你当时与人一起打井,主家给了你们多少银钱?”
王大宝缓缓道:“我们是在三十几里外的邓村打井,那里离黄河远,主家怕干旱时井里没水,要把井打得很深,有八丈深,我们干了七天活,一共得了七两三分银钱。”
那次他与两个成年男子打井,出的力气一样,可是只得了五百个铜钱,连一成都不到。
他干完活累得十天都不想出门,胳膊酸痛了一个月。到底年龄小,骨头都没长成,不能干这么重的活。
“七两三分银钱,这跟里正说的数差不多,那就用找里正的大舅子兄弟打井。”许淼淼目光望向许清林,见他点头,这事就定了,马上派许南去赵通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