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儿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也抹了几道黑,困惑的睁着眼,应该刚刚睡醒。
她看向裴咎:“啊,裴大哥。”
裴咎指着一旁:“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凝儿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我就想做个饭,没想到把屋子给烧了半边。”
裴咎不信:“烧了半边?你是怎么把火扑灭的?”
“还有半缸水,浇灭了一点,我又用土去扑火。”凝儿道,“幸好火烧得不大,但也要把我给累死了。”
裴咎也不和这个小废物计较了。
他拿出了一包点心:“给你带的,洗洗手再吃。”
凝儿接了过来:“谢谢裴大哥!对了,裴大哥,你出去打猎,猎物呢?”
“卖了。”裴咎道,“我先进去睡觉。”
凝儿把点心放在了一边,拿了衣服去洗了一个澡。
回来之后,凝儿坐在凳子上吃点心,裴咎已经铺好了地铺,躺了下来。
凝儿一小口一小口的吃:“裴大哥今天累坏了吧?明天要不要我陪你啊?”
“不用。”
裴咎的声音冰冷,他这个人就是冷硬冷硬的。
态度极度恶劣。
凝儿也不在意,反正她脸皮厚:“可我一个人,在这里特别无聊。”
“那我送你回你家?”
凝儿摸了摸鼻子:“啊……送我回家就不要了。”
这是在这里的第三晚。
凝儿勉强能够合上眼睛睡觉了。
她最近睡眠状况特别不好,整夜整夜的,其实只能睡很短的时间。
裴咎感觉到女子的呼吸逐渐舒缓,他也闭上了眼睛。
裴咎活了二十三年,这是第一次,他的生命中出现了女人香。
裴咎是遗腹子,母后在生他的时候难产过世,从一出生,裴咎仿佛就是个诅咒,皇室中人人对他敬而远之,除了裴咎的皇兄,也就是先皇。
先皇天启帝与裴咎一母所生,三年前,天启帝驾崩,太子裴引登基,年号为明思。裴引的母后出自邢家,邢太后亲近母家,忌惮裴咎的权势。明思帝软弱,畏惧邢太后,邢太后知晓裴咎对天启帝忠心耿耿,不会谋逆,明思帝是天启帝之子,裴咎自然会忠君,所以让明思帝和邢家多番挑衅,逼着裴咎交出兵权。
裴咎并非软弱之人,但天启帝还有三个皇子,这三名皇子母族势力微弱,邢太后以这三名皇子的性命相逼,并发誓说只要裴咎交出兵权,离开京城,就不会危害这三名皇子。
这么多年来,裴咎忙于朝事,从未和女人有过亲近。他其实并不喜欢女人,曾经带兵时,敌方也曾使出美人计深入兵营,裴咎却从未上过一次当。大概是嫌弃那些女人矫揉造作,像狐狸精一般浪荡不堪。
裴咎以为自己喜欢的女人,会是特别正经的大家闺秀,可是,他突然发现,他好像并不厌恶凝儿。
哪怕凝儿言行举止比他见过的任何一个女人都要大胆夸张。
裴咎不愿想更多,他觉得,他和这个女人,可能只是不厌恶,再也没有其他的了。
凝儿身上一股幽香,整个房间都是她的香气,这其实很好闻,裴咎却背过了身去。
……
凝儿在睡梦中,觉得好像有人在掐着她的脖子,她的呼吸越来越艰难。
眼前突然出现了一张过分秾丽的面孔,是个男人,精致冷艳,眉心一道鲜红的火焰纹路,男人着一身红色衣袍,左手掐住了凝儿的脖子,唇边含着一点阴郁冰冷的笑意:“好妹妹,你想怎么死?”
凝儿尖叫了一声,出了一身冷汗。
天色还未亮,木屋里仍旧漆黑。刚刚那个梦过分真实,凝儿的身子一直在颤抖。
黑暗之中,她的脸色煞白。
裴咎自然被她的尖叫声吵醒了:“做噩梦?”
凝儿反应了良久,才终于反应过来,她目前所在的地方,并不是常住的地方。
在这里,她是安全的。
但是,凝儿仍旧觉得恐惧,刚刚在梦里,她觉得男人只要多一点点力气,她就会死了,她距离死亡,其实那么近。
凝儿从床上滚了下来,几步钻到了裴咎的被子里:“裴大哥,我给你暖被窝。”
裴咎咬牙切齿的道:“滚出去!”
凝儿像只八爪鱼一般攀着他:“不滚。”
裴咎从来没有见过如此厚颜无耻,半夜要爬男人被窝的女人。
凝儿身子又轻又软,身上带着淡淡的奶香和兰香,她一把搂住了裴咎的脖子:“反正你又不吃亏,陪我一晚上怎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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