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孩涨红了脸,想捂她的嘴。两个人闹作一团,阮萝脑海中不知怎的回想起昨天周之南绕过她上楼那一幕。
下了学阮萝让司机开到了大世界,她临时起意想去看杂耍。刚进门就看乌央的人堵在那,正奇怪今日并不特殊,怎的挤了这些人。
给小厮使眼色让他去探探情况,很快小厮回来。告知她最近上海滩有个新出名的歌星,今晚开嗓的票正在售卖。问了歌星的名字,阮萝嘟囔了句“没听过”,哪有杂耍好看。
小厮挤进人群为她买杂耍门票,阮萝在原地等着。
耳边传来他人的闲话,声音不小,她听得清清楚楚。
“这个唐曼,是踩了高枝。”
“话怎么说?有小道消息?”
“你竟不知道?这几日上海金融界都在传,唐曼唱罢下场,周老板直接进了她的房间。”
“周老板?”
“嘘......”
“竟是这么个高枝,真是了不得。”
“不是说周老板同太太感情一向稳定?怎的也做这等事。”
“上层人士的生活,哪里是我们老百姓置喙得了的。”
“嘘,莫再多议。”
阮萝仍立在原地,嘴角扯起弧度。小厮拿了票回来,只觉得大小姐皮笑肉不笑,是不太好的兆头。
“小姐,这杂耍还看吗?”
“呵,你自己去看吧。”
“啊?”小厮摸不着头脑。
她气鼓鼓地走出了大世界,进来时没注意,如今回头看到门口就贴着唐曼的画报。那上面的女人着颜色艳丽的旗袍,浓妆艳抹,眼波流转都是风情。再低头看自己装扮,青蓝同黑色搭配的校服,老土。
“你给我过来。”
小厮赶紧过来,听阮萝发话。
“这个画报,给我扯下去。立刻。”
“啊?是,是。”
回到周宅,林晚秋迎了出来,“怎的这么晚才回,晚饭吃了吗?”
“不吃,饿死。”
“怎么了?”
“告诉周之南那个老不要脸的,学堂我不上了。”
留下话就风风火火地上了楼,房门摔得好大声。
林晚秋在楼下不知来龙去脉迷惑的很。
“这又是哪股风吹的不顺心了?”
周之南最近操劳,没顾得上阮萝。上海时局动荡,周家掌握大半的经济,任谁都想分一杯羹。除此之外政府也在试探他,哪个都得罪不得,场面上需得过的去。
都是土生土长的国人,如今却时兴起了西洋做派,谈事情要去歌舞厅,还要叫舞女相伴。他日日出门要穿西装已经够烦,陆汉声一到夜里就要表演失魂落魄,商会还要革新,他□□乏术。
从书房出来,他打算去看看阮萝,却吃了个闭门羹。
阮萝锁了门。
看了看手腕的表,凌晨两点半,梅姨定睡下了。心里暗暗打算明日要同梅姨要阮萝房间的钥匙。
可第二天又是早出晚归,钥匙的事忘在了脑后。
他如今有些后悔回国。
但若当初没回,便没阮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