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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正厅,众人已吃得差不多了,白沂柠被这一惊一吓也弄得胃口全无,从果盘里拿了个桃子站在门柱边寻人。
“找谁呢?”李倾城绕到白沂柠身后拍了拍她的肩。
白沂柠冷不丁一呛,捶着胸口哀怨地回头瞪了她一眼。
“我可以帮你一起找。”李倾城嘿嘿一笑,满脸讨好。
“李夫人在何处?”白沂柠回来后就没见过她。
“方才坐在你旁边的那位小娘子么?可能回去了吧。”李倾城左右看了一眼,确实没发现,“你找她作什么?”
“我要问点事。”白沂柠含糊回道。
今日之事有惊无险,她还是须得查清楚,到底是谁做了这么下贱的事情,是冲着她来还是冲着国公娘子来的。
想着方才是李夫人点醒的她,就想寻来问问,那个侍女长的什么样貌,穿的什么衣裙,可有什么特别之处。
“城儿。”
白沂柠和李倾城身后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
二人皆回了头。
李倾城撇了撇嘴。
白沂柠见了缓缓走来的人登时愣住了。
似有一枚闪着冷光的细针狠狠地在她心头蛰了一下,疼得双眼起了雾。
她张了张嘴,喉咙好似被软木堵住了,发不出任何声音。
屋檐下,那位削瘦的妇人眉眼温笑,轻轻地同李倾城招了招手。
恍惚得让白沂柠以为回到七年前,她也是如此轻声细语地唤她——
“平安,吃饭了。”
她手背上有一块疤痕。
九年前,继父气极泼了白沂柠一碗汤,母亲扑过去将她护在怀里的,烫伤了手。
那疤便是那么来的。
这么多年了,她没忘。
可是以前拼了命护住她的人,好像忘了。
娘亲,我长高长大了,可以保护你了,可你为何不要我了呢。
白沂柠满心满眼都是酸涩,她抬手抹了抹,才发现脸上早已湿透。
“沂柠,你怎么了。”李倾城觉得身旁之人有些不对,担心地看着她。
“这是你的小娘吗?”白沂柠深吸一口气,稳了稳心绪,尾音带起一丝难以压抑地颤抖。
“嗯。”李倾城点了点头。
“这位便是沂柠小娘子吧,我常常听城儿在家中提起。”妇人往前走了几步,她从袖中拿出一块帕子,擦了擦白沂柠的脸,关切道,“好端端的怎么哭了呢?是遇到什么难事了吗?还是城儿欺负你了?”
她语气像是家中慈母担心孩子调皮闯祸,随时准备着收拾烂摊子道歉。
若不是手上的疤,白沂柠当真以为自己错认了。
她往后躲了躲,不让她碰到自己,“夫人能告诉我您的名讳吗?”
李倾城听了有些古怪,“沂柠你这是怎么了?”
“夫人能告诉我么?”她抬起头,目光灼灼,坚强又倔强。
“觅荷。”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
白沂柠恨恨地看了她一眼,甩开她的手,从前厅跑了出去。
记忆和思念被风割成一片一片,在白沂柠耳边呼呼作响。
“娘亲,我为何是叫平安呢?”
“因为娘亲希望平安一生平安呀。”
“那娘亲的名字又是什么呢?”
“觅荷。”
“是寻觅荷花的意思么?”
“嗯,平安真聪明。”
“那若有一天我寻不见娘亲了,是不是种下一池子荷花,娘亲就会来了。”
“傻孩子,你不会寻不见娘亲的,若走散了,娘亲来寻你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