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1章 谁比我奸诈!(1 / 2)

锻仙 新兵扛老枪 2068 字 15天前

战场又一次安静下来,隔着数百米距离,人们似能听到天狼战士粗重的呼吸声,与风声混在一起,那边凌乱,那般震惊。

返祖归宗,入皇室军列!

对修士,这句话就像孩子的梦呓一样可笑,没有丝毫吸引力。然而对凡人、对流露异乡被迫为贼的天狼战士来讲,它就像仙乐般动听,花朵一样可爱,且长着一身毒刺。

毒刺?是的,十三郎的话分明就是一根有着美艳外表的刺,其毒远远超出之前那些毒物相加起来的总和。

先不管他为何这般信心十足,场内所有人都明白,假如这件事情成功,战局将会瞬间拧转一百八十度,完全是另一个结果。

天狼战士们不会那么容易相信,首领更是如此,没等他开口,十三郎又有所举动。

“林大人,该你上场了,说两句吧?”

请示的话,被十三郎以戏谑的口吻讲出来,显得那般随意轻松;仿佛对他来说,招安天狼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完全不值得重视。

不值得重视,自然也谈不上怀疑。

林如海豁然惊醒,身体似乎被注射了某种力量,精神抖擞来到坡前;旁边夫人连忙迎上去,为他整理衣冠拍打灰尘,莫失了皇家风仪。

“本官林如海,负皇恩守牧乱舞,今至......”

林如海是文人,别看手无缚鸡之力,自有其文人风骨。假如放在平时,说什么他也不肯接收这些贼兵,然而现在这个时候,便是最最顽固不化的老古董也能开窍,更何况林如海全家在此,不考虑自己也要考虑考虑孩子,由不得不做决断。

一番洋洋洒洒,林大人最后说道:“尔等若能弃暗投明,本官以乱舞城主、皇室血脉身份宣告,以往罪责赦免不究,组亲卫营天狼部,自为旗号,自领国俸,世袭......”

“住口!”

有人忍不住了,血狼无法再忍下去。他无法想象,假如天狼部投靠对方,再与那名青年反戈一击,自己怎么办?

“钟大海,你敢背叛本王!”

听着林如海一项项念着可授予的奖赏,血狼敏锐地察觉到天狼战士的表情正在发生变化,杀气渐消,阵容渐散。

林如海开出的条件,实实在在太优厚,优厚到远超天狼战士所能想象的极限。

军种独立,基本相当于来去自如;薪俸独立,意味着不担心受到盘剥;还有世袭......别以为雪盗没有传宗接代的欲望,只要有稳定的环境,那个人不希望自己的血脉延续,那个人不希望子嗣后代没出生就有可靠的保障?林如海再落魄也是皇家,而且是乱舞城的“最高”官员,当着这么多人说出来的话,没有人会怀疑。

“钟大海?尊号里也有个海字......”

林如海不知怎么就机灵起来,及时接上血狼的话说到:“壮士如能解本官之危,你我即为异姓兄弟,天地共证!”

哗!的一声,群情哗然。

与皇室之人称兄道弟,对凡人来说,还有比这更高的荣耀?还有比这更有吸引力的条件?与此相比,之前那些条件就像公主面前的农家姑娘,黯淡,粗陋,俗不可耐,不值一提。

还要犹豫吗?

“闭嘴!狗官你给我闭嘴!”血狼急了,真急了,他的眼睛里布满血丝,心想林如海你个老不死,干脆把这些条件让给我,老子也弃暗......

可惜的是,他和天狼战士有本质区别,别说什么异姓兄弟,就算林如海拿他当亲爹,血狼都不敢改换阵营。

羞怒加上焦虑,血狼顾不得什么颜面,从狂狼背后站起身喝道:“钟大海,你不要忘了,昔日本王曾......”

“闭嘴!区区凡奴,也敢自称本王!”

十三郎的声音不比血狼更大,却如锤子一样砸进耳鼓。他甚至不忘朝猫猫女看一眼,似乎再看她听到“区区凡奴”这几个字后有何反应。

可惜或者安慰的是,猫猫女似乎什么反应都没有,颇令人失望。

杂念抛在一边,十三郎说到:“钟大海,你还在等什么?”

等什么?废话!

钟大海气死了,心里很清楚十三郎的用意,但又不能不上当。

返祖归宗,这才是最最重要、也是天狼战士最最在意的条款;假如没有这个,他们凭什么宣告自己是“皇”军?将来凭什么荣归故里?假如不能回归,做雪盗还是跟着林如海,能有多大区别?

谁都知道林如海的处境,不客气点说,比当雪盗还来得危险。钟大海不怕危险,天狼战士也不怕,问题是要有盼头,要有为之流血厮杀的动力才行。十三郎不会不懂这些,但他故意这么问,分明就是要让钟大海反问,之后......

只要钟大海开口,这根刺就算埋定了,无论之后战局如何,天狼战士与血狼都不可能再同路。

恶毒!但,不能不上当。

假如钟大海不理不顾,依旧坚持与林如海为敌,不用问,血狼一定会要求他们继续打头阵,甚至不会给予援手。那样的话,在这些拼死力战的亲卫面前,在那名心比毒蛇更狠、手段层出不穷的书生面前,天狼军团会怎么样?会不会如蛮族那样死绝?如角蚩那样十去起九?

很有可能。

回头四望,钟大海看到一张张期盼与犹豫交错的目光,于是他明白,所有人都动了心。

这样的队伍拉上去打仗,战力能爆发几成?

于是钟大海开口,开口便直奔主题:“先生刚才说,返祖归宗......”

“瞧我这记性!”

十三郎诚恳致歉,眼里却分明写着奸计得逞的快意,哪有半点羞愧可言。他用的是阳谋,何惧对方看出来,何须去管对方怎么想?